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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花


idw中的【霸王x巨无霸福特】
这次又是放飞自我。
也许可以算一个双向暗恋的故事。
向弱虫太太致敬。
ooc 逻辑死 逻辑死 逻辑死 文笔不好

——————

*

血的花朵在开放
在我的胸前
在我胸前的田野上
紫色的还在闪耀
金色的已经凋零
你无声的笑
惊起一片又一片
细碎的燕群……

—————

蓝粉色。

他的窗口每天都有一枝花,每天上下班路过的福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意识到的。

那不是一枝很大的花,每天插在一个精致的盛着清水的玻璃长颈瓶里,有一种雕琢的美感。花瓣不多,显得单薄,粉红自花心向柔嫩的边沿变化成浅蓝。
在一个机械生命体的星球上,这种娇弱的物种是极其罕见的,他之前从没亲眼看到过在风中震颤的花瓣。福特也不知这是什么品种,每天路过时短暂的一瞥重合,盛开的模样在记忆模块里反复描摹。他只是被那朵给他以亲切感的小花的美丽吸引,来回路上时总会投去自己的注视。

他不禁多做些联想。
这枝花的主人是怎样的呢?能照顾这样柔美的物种的tf,应该也是细芯且温柔的吧。福特一直是这么猜测着,好奇着,直到有一天他接到警车的临时通知早出发上班了些,才见着这花的主人。

比平日早点,路上行人就更少了。天际的霞光是玫红色的,一层层如纱似的叠在一起,将塞伯坦的金属地面映衬出鲜亮温暖的颜色。福特照例经过放着那枝花的窗台,飞速驶过时却终于看到了花的主人,与他的猜想大相径庭。
首先,福特这才意识到,这花是每天早上会换掉成新的,而不是同一枝花一直插在水瓶里。所以才它一直是那么新鲜柔美的样子,福特从没见过那薄如蝉翼的花瓣不敌时间而凄零飘落。
其次,这花的主人是个蓝白的大型机,看上去很粗犷的军品,和福特一样的大型机。福特只是捕捉到对方在窗台前插花换水的一帧画面,晨曦初露中对着那枝花的笑是温和也真挚的。
火种在发烫,也许是因为惊异。

于是福特想着,懵懂地想着,CPU里被那个大型机的笑填满,浸在清水里的不知名的花似乎在逻辑电路上慢慢地开满了,朦朦胧胧,氤氲摇曳。当他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体内的排气扇正以最大的功率运转,发出嗡嗡的轰鸣声在机体里回荡。散热不良导致的红晕这时也一起冲上他的面甲,冒出袅袅的几丝白烟,烫得可怕。
他赶紧把面甲埋在手臂里,生怕别人发现他的异常。

福特决定提早自己每天出门的时间,并不是为了看那个大型机和他的花,只是想让警车给他的考勤加分。真的。
他也没有想过驻足停下来,只是每天在窗台下按时路过,来了又走,风雨无阻。一天一天,福特获取到的细节越来越多。他注意到那个大型机猫咪形状的头雕,藏在指节搭扣下危险的探针,机翼与履带与重火力枪炮,猩红的光学镜如同锈海上的日落,以及那个一直挂在面甲上的,优雅中带着些许其他不明意味的笑。

福特觉得自己可能是喜欢那个笑,不然为什么火种总是会在那时突然开始加速跳跃发热,好像有什么要沿着颈部线路冲出来燃烧似的。
福特突然意识到那个他还不知道名字的大型机成了最近脑模块里最常出现的索引图像,尽管他们甚至还没见过正式的面,对方并不知道福特每天路过时的投来的视线。这也许有点失礼了,但福特还不想与其他tf分享自己的感受,他发烫的火种燃烧得热烈。

他的花真好看。
福特这么告诉自己。

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从窗台下经过的冲动,甚至为此感到隐蔽的欢愉。他喜欢这样,而且这是只属于他自己的秘密,与他人无关。到底是在看花还是看tf,他芯里也不甚清楚,他喜欢这样。
日子在消磨。有一些陌生却温热的东西在福特的内芯深处滋生,逐渐成为这个单调无聊的年轻大型机苍白的生活中微小而耀眼的光芒。

可日子不能总是这么消磨,世界还正变化着。

因为一切都在走,等待就等于倒行。

*

福特终于决定正视这一情况,在过去不短的一段时间后,给自己简单地下了定论。
你恋爱了。单相思。
他怀揣着那份似乎是偷来的喜悦,无人可倾诉的思念,和那灼热的火种,默认了在内置时钟多出的那一条关于花的备注。
但他依然愿意只做一个路人。

再一次从窗台下经过时,福特已几乎为火种深处发热的芯悸感到习惯了。窗台上是同样的大型机和他的花,茱丽叶也不曾注意过楼下的陌路行人;窗台下的路面上留下他的车辙痕迹,一天一天,新的覆盖了旧的,雨水又冲刷掉新的,是替他在无言里发声的唯一证人。落入尘土的辙痕顺着他的来路延伸,指向他的未来。
可这次不同了。

内置警报突然响起,尖锐的哀鸣似乎可以刺破冰面,福特如梦初醒。
我在干什么?他浅浅地问着自己,这不像他。
依顺着警报的提醒在低浅的水洼前急刹住车,停下来,福特猛的注意到倒影中现在自己的模样有多卑微和颓唐,如同那车辙一样。变形,在清晨无人的街道上,侧脸看着商店橱窗玻璃里孤独伶仃的自己,他沉默不语,手掌附在玻璃上与镜像里自己的相贴。

巨无霸福特,你的骄傲呢?

他长久地注视着玻璃里有些扭曲了形象的那个大型机,鲜红的光学镜在头雕的阴影里露出几丝矿石晶体折射般的光。他看上去并不如自己常看的小说言情套路中因此感到的那么喜悦欢欣,他只是困惑,迷惘……不安。
他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的神色。
这样毫无来由的、沉默而抽象的单箭头恋情,早就已经上升到让人怀疑的程度了,可福特还在拿捏不定,左右犹豫,看不见真实。

他的花。
福特不禁去想,希望理清思路,窗台上的花是最先吸引住福特的东西。它很美丽,很娇弱,却远没有好看到让福特付出每天都路过认真观赏的价值。那枝花只是让福特觉得很熟悉,是那种浑然一体的熟悉,不知是从何而起的熟悉,吸引着福特靠近。
那个大型机……想到他,火种仍在颤抖着随起伏发烫,毋庸置疑的温度翻涌上来。福特坚定地相信,这种温度来源于他对那个大型机的单向恋情。他孤单着,于是更渴望温暖与触碰,一个笑足矣。他喜欢看小说,而这种感觉与许多作者描写的陷入爱河中角色的一模一样。

他还在出神地想着,突然的风声在音频接收器旁呼啸而过。早晨少见的大风从无人的街道拐角处吹来,带来一点蓝粉的熟悉颜色,它随气流卷伏片刻后,慰贴地躺在地面上。
看到它,福特的光学镜像是被灼烧了似的刺痛。
天空是灰暗的,地面是灰暗的,街道是灰暗的,风也是灰暗的,只有这落在地上孤独着的蓝粉花瓣,在散发着诱人的香甜。
福特有些惶惑,指尖拾起了花瓣,回头转向它看不见的来处,那里只有风。沉重冗长的警报在逻辑电路里低吟着又变得嘹亮起来,将福特拉回现实。他正犹豫着,揣揣不安。

你真的喜欢他么?
他顺从地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温热的感觉依然从芯口弥散,非常舒服,难以忽视。福特将微小而薄的花瓣小心翼翼地握在手心里,他发觉有些事不对劲了。内置警报还在低低地吟唱,在机体里振荡,破碎的空缺如白冰块填塞在记忆模块里沉沉浮浮。
但他愿意作出改变,他变形返回。

因为一切都在走,等待就等于倒行。

*

福特站定,立在那个大型机的房子前抬起头,像所有站在暗恋对象门前的人一样。犹豫片刻,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举起捏着花瓣的手,轻轻敲了敲门,含蓄有礼。
他忐忑地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tf来开门。他又敲了两次,内芯不多的几丝罗曼蒂克也渐渐被涌上来的怀疑遮盖。
他刚刚还看到那个大型机在阳台上侍弄花草,转眼间房子里就空了?
一楼的窗户是敞开的。福特左右张望了一下,路上还是空空荡荡的。他咽了口气,手搭在一楼路边的窗檐上,收紧背后两对履带,以一种不符合他体型的轻巧翻了进去。
脚尖落在室内的地板上,光线不强的房间里没有tf,福特抬头第一瞬间,光学镜猛的收缩了。

一张角度隐蔽的偷拍。
相纸上,一个薄荷蓝白的大型机正站在挤挤挨挨摩肩接踵的新书发布会上,借着身高与手长的优势将签名本递给台上的铁拳,《雷霆救援队纪事》的作者。他年轻的侧脸上,橙黄色光学镜里满是兴奋的火花在跳跃,笑意盈盈。
福特还记得这本书,因为这个tf就是巨无霸福特。
他看见了自己的照片。

不止一张。
被钉在墙上,夺人眼球。他在看书时、他从马路上经过时、他在格拉斯九号实习结束后向天火道别时、他在背离的油吧里喝高纯时,点点滴滴的细节足以汇成江河。福特对自己被拍下一事毫无印象。他粗略地扫视一圈,墙上零零散散的照片上都是自己,像一只只光学镜正无机质地盯着他,目不转睛。

寒意立刻沿着装甲下的管线爬上来,沉重如铅的麻痹感使他CPU空白着僵立了一会儿。福特觉得自己正在被狂热地注视,难以负担的不安与恐慌又压过了他的疑惑,盘桓在火种仓里放肆地燃烧。
他本能地想逃,却由于突如其来的机体自动锁死动不了。如潮水翻涌,光学镜前的景色随着滚烫火种的跳跃一阵阵地发黑,到了濒临强制下线的边沿。福特终于体会到了有机生物才会有的那种窒息感。
他不自觉松开了手,花瓣轻盈地飘着落在了地上。

迟到的应急系统这时才上线,刺激着脑模块与火种仓正常运转,温暖的能量液以极快的速度传送回到四肢,使周身僵冷却熟悉的感觉退散。福特的目光追着那古怪的花瓣看向走廊拐角处,过了半晌,才算是缓了过来,轴承齿轮急促地来回转动复原。
机体恢复了,火种也恢复了正常频率,可藏在反常热度下的寒意一时难以散去。他抬起手触碰自己面甲上接收视频的元件,熟悉的痛感随指尖游走忠实地流回CPU。
福特确认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事实。

福特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时替换成了红色的光学镜,不知道那个大型机为何要如此疯狂地偷拍自己,不知道自己为何又被他的花所吸引。他原以为自己完整而充实的生活,却全是一个个空白的漏洞与深不见底的壑沟。
这一切,普神在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福特问着自己,脸色苍白,走向那朵落在地上的花瓣,想拾起来。

可一拐角,是一个狭窄昏暗,通向地下室的廊道。两侧墙面上钉着的照片更多了,密密麻麻盖住了墙体本身,像是一种炫耀的陈列。
他看到了其他照片,一些记忆模块里没有收容的信息,也许能填补一些福特的困惑。
紫红的能量液好似浸透了照片,福特几乎闻到了空中的油腥味。他看见的是断裂的机体残废的线路,他看见的是伤是血是泪,他看见的是折磨是扭曲是凌虐,他看见的是无法逃离与满足的痛苦和悲哀。
他看见的还是自己,还有自己的死亡。照片层层叠叠向孤独的入侵者扑来,带着轻蔑的嘲意,张开獠牙撕咬着他的意识。

福特断裂缺失的记忆迅速冲上来,叫嚣着填充过去,剧烈的头痛伴随着信息的复原如海啸中的鲸鱼被一起拍上岸。福特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在原地等待,他因为恐惧与怨恨不愿意前进,也不愿意回想已经不属于他的那些往事。
可是现实并不如他所愿,被火种源抛弃后,福特又回到了这里。

因为一切都在走,等待就等于倒行。

———————

*

在下雨。
天色渐暗,雨也是淅淅沥沥的。下雨本是件无可厚非的事,但在这个多事之秋,嘈杂的雨声让人芯烦意乱。雨雾漫漫,弱酸性的雨在地面上激起一圈圈小小的水花,泛着涟漪又沿路面边缘向前淌去了。
福特和警车躲在屋檐下,不想让酸雨腐蚀自己的机体。福特毕竟是大型机,这窄窄的屋檐对他有些狭促了,他极力把自己缩起来,小芯翼翼,才勉强遮风避雨。蒙着细雾的橙色光学镜目送着空中千万水滴砸向地面,拥抱自己的归宿,他觉得湿冷。警车显得随意许多,手上抱着数据板涂涂写写还在严谨工作,没有时间抬头伤春悲秋。
咯吱一声,门终于开了。
“进来吧,不过做好芯理准备。”救护车的声音传来。
福特松了口气,跟在警车后面进了屋子。

救护车带他们一路上楼,大街正守着房间。明黄的电子警戒线围出事发地点,被害者的尸体还倒伏在那里,惨不忍睹。但黯淡褪色的能量液涂满了四面的墙和天花板,零碎的机体元件以残暴到让人发指的方式丢的整个房间都是,是警戒线圈不住的。
福特脸刷的白了,饶是警车也不禁放下数据板,血红角徽下的光学镜散发出浅蓝的光泽,似在思索。

“死状与前几个tf的一样,极度恐惧下被折磨而死的。还是大型机,装甲坦克,半个月循环前失踪。具体的情况我真不想说了,你们自己看吧。”救护车皱着眉头,落下话来。
“他是个技艺高超的猎人,正在追逐猎物。”眸光闪了闪,警车无动于衷地说道,“这些不过是他的战利品,他在炫耀。”
“我们不该只是站在这里评头论足。民众很恐慌,我们得尽快抓住凶手。”这样的暴行让福特的履带也随愤怒轻微颤抖起来,他忍不住插话大声说道。
警车抬头,淡淡瞥了福特一眼,喜怒不形于色。“你想怎么抓,巨无霸?他现在是整个精英卫队的敌人,我们却连他的样子都没见过,行动部署从何谈起?”
福特不该顶撞上级的。他注意到这个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张桌子,不动声色退后几步挡住警车的视线,不再说话了。
“……这件事很快会解决,但可能不是这种光明正大的方式,巨无霸,任何正义都需要牺牲。”警车的话模糊不清,让福特不明就里,“希望你能理解。”

死亡的机体上火种仓与大脑模块都被轰击碎成了无法复原的碎片,像撒在地上的矿石粉末。福特悄悄在芯中做出自己的判断,对凶手进行特写,飘忽不定的目光在尸体上猛地顿住了,他看见了一个也许有用的东西。

“大街,巨无霸福特,锁死电子警戒线,我们该走了。”警车又低头看起了数据板,说着向外走,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福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其他的,“通天晓要听我们的进展报告。”
大街和救护车自觉地跟在后边,福特杵在原地,但他不敢直接违背警车的命令。
“巨无霸?”大街回头。
“……我来锁死电子警戒线吧,我会马上跟上来。”看见警车已经下楼了,福特犹豫了一下,回复道。
“好,快些过来。”大街比警车爽快大方多了,出了门。

房间只剩他和冷却的尸体了。
福特长叹一口气,靠近尸体蹲下来,翻动查看死者的手部。火种与脑模块碎成这个样子,法医无法再提取出任何有效信息。福特偶然间发现死者的手部上有自带的麦克风,也许被凶手忽略了,会记载什么有效信息。
他摆弄了一会儿,启动了已死亡机体残余的无意识反映机制。麦克风流出嘈杂的噪音,一个低哑的声音几乎是贴着麦克风说话的,带着阴惨的笑意,温柔暧昧地低喃,送进福特的音频接收器。然而福特霎时间如被滔天巨浪卷入海底,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可能性,顿时杂乱的念想纷纷挤入CPU,震惊恐慌到他自己觉得可笑。

“他是个猎人,正在追逐猎物。”警车这么说。
“大型机,装甲坦克。”救护车的话。
——凶手的猎物是谁?

他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呼唤。
出乎意料却现已不言而喻的答案,他笑不出来。

背后有脚步声,很沉,属于另一个大型机而非警车或救护车的。极度的恐惧使他机体第一次陷入了紧急锁死状态,意识却还在清醒地运转。火种在剧烈地跳,以从未有过的温度,热浪一层层涌上来,高温似要吞噬他的知觉。福特感觉到有一只手搭在他的履带上端,另一只手上伸出了尖锐的探针在他眼前晃过。
随即黑幕在光学镜前落下,切断了一切。

——————

*

霸王,和他的花。

福特茫然地跪倒在地上,还没察觉自己脸上淌满了冰凉的清洗液,狭小的通道似乎在变窄压迫他,要把他压成立方形的金属块。福特猛地站起来,他快速沿着廊道向地下室冒冒失失地跑过去,紧捏着那朵花瓣。风似乎带起钉在墙上的一张张照片,悄无声息。

他的花。
他的花,让他熟悉的花,那是福特的花,福特的亡灵之花,蓝色是火种碎片的滋养,粉色是能量液的浸润。

福特冲到地下室敞开的门前,失神悲凉地站在那里,眼前所见直接扎进视觉线路里,满目绝望。
地下室是暗的,却仍熠熠生辉,散发着浅蓝的温润的光,因为被层层累累的亡灵之花铺满了,像是洒上了蓝宝石晶莹的粉末,福特火种碎片的粉末。
地下室的正中央,是两个大型机。躺倒被花海埋没的是巨无霸福特,像是安静地沉睡已久,面甲被甜美的花朵亲昵地蹭着。有不少染着粉红的亡灵之花从身体破损的裂缝里钻出来,开得摇曳生姿,茎叶死死扎在属于他的机体里,脉络沿着管线电路延伸。霸王将福特的头雕抬高放在自己的腿甲上,低下头亲吻年轻警员的面甲和臂甲,眯起的猩红光学镜里是怀恋而温柔。
泪痕未干,福特看着他们,像在看两个完全的陌生人。他听见四周传来无声的嘲笑,在风中飘散。

普神在上,那我算什么?

福特应该是死了的,被霸王折磨虐杀后总算能回归亲切的朝思暮想的火种源了。可霸王用亡灵之花养着他的火种碎片,那已经苍白无力的火种还在微弱地燃烧。福特的机体却已经彻底死亡,他无法回去了。
福特成为了天地间的游魂。
他应该失去记忆后自由自在地游荡的,却被自己的能量液与火种源碎片吸引,潜意识构造了与霸王相遇的缘由。他应该可以分辨出那来自火种的热度是已被深刻进意识深处的恐惧与绝望。可世界这么大,被火种源与普神抛弃的福特太孤单了,他孑然一人不知所措太久了,误把这种机体反应当作爱慕,把绝望当作希望。

这样的命运根本来不及反抗,谈何公平和理解。

福特踩下楼梯,没有留下一点印记,他早就不是实体状态了,没有人能看见他。他却一直没有意识到,CPU在欺骗他自己。他看向自己失去知觉死亡的机体,又看向那个温柔的暴君,复杂的情感冲上来,洗刷着逻辑线路,像电磁风暴。他对自己这个与花有关的荒唐结局又恨又悲又怒,却还在坚持这错误虚假的爱慕,割舍不下。

福特从未觉着如此孤单,他感到被排挤,被拒之门外。他只是一个无辜的被害者,一个失忆的探寻者,代加害者受过。
世界不愿意向他敞开。

福特走过去,踩在细碎的亡灵之花里,松开手,蓝粉的花瓣落在花海里消失不见。他沉默空洞的躯壳还安静地躺在那里,金属表面上还有温存的暖意,享受着他所恨所爱之人的关注。
他倾下机身虔诚地亲吻自己的面甲,亲吻霸王刚刚触碰过的地方,一点一点嫉恨却温柔的吻落在虚无上。他没有勇气抬头去看那双注视着另一个自己的猩红光学镜。福特的清洗液一串串落下来,掉在沉睡者的面甲上,又穿透继续掉了下去,在亡灵之花上溅开。
等待着的福特兜兜转转,徘徊彷徨着,最终迷失了方向。
他终于忍不住了,小声啜泣着,最终伏倒在自己的机体上大声痛哭起来,而这哀恸只有他自己可以听闻领会。他哭的那样惨,大型机整个因为情绪波动而颤抖,却无法影响冰凉的现实世界丝毫。他哭的那样委屈,亡灵之花顺从地在他周围盛开着,像是在安慰他,冰玉一般的蓝色上点缀着碎却圆的泪珠,柔美而优雅。泪珠上甚至划过另一双红色光学镜探究而危险的光泽。
可福特没有余力顾及其他,此刻的他只是空白地放声哭着,如同秋天的暴雨在奔涌。他还在为自己悲哀着,为自己迷茫。

——这,都是他的花啊。



fin.

开头的诗改选自顾城的《牺牲者》

絮絮叨叨写完了
我真是失忆梗爱好者
锅都给警车背
私设的亡灵之花大概是媒介,可以引导迷失的灵体找到自己的机体,俩tf都可以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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