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尽桃花扇

idw 【霸王x巨无霸福特】

summary：巨无霸福特被列为一起凶杀的嫌疑人。尽管福特目击到真正的凶手，但他选择隐瞒事实，并决定自己找到那个凶手。

ooc 逻辑死 文笔不好
依旧是放飞自我
我爱他们 也爱你们
看到LL最后一刊的封面和tf：历史的封面，完结果然是很值得感慨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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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血三部曲之一·蒙冤者


福特觉得他的世界在末日严寒的冰河时期里凝固了上千万年。
刺骨的凉意贯穿机体里所有的线路，沿着能量液向上攀升至火种仓附近，啃噬生命的温度。被抽走的时间形成空白断层，在记忆模块里塌陷坠落。向下。向下。无限靠近，却没有尽头。然后这种紧张危险的平衡被打破。他在久违的死寂里，听见破冰之声，窸窸窣窣，是某种液体淙淙流动的细微声响。
意识终于被唤醒。
——能、能动了。
迟钝的CPU和系统从沉睡中缓缓重启，像一缕缕阳光拂过，阴影上方的光辉中尘埃四扬飞舞，光彩中奇异的颜色变得温暖鲜艳。然而现实依旧晦暗莫名。黑暗如潮水袭来，包裹车站并隔绝这个孤独的地铁车厢，淹没所有还未苏醒的感官。离别的杀手大型机不知所踪。福特在漆黑中刷新冗余数据，可缺失的记忆片段还在震颤，他无法确切判断光源切断了多久。
寂静是蜉蝣，飘在海浪之上。悄无声息之中，福特开启夜视功能，但光学镜前显示的方框警报一条条重叠，几乎遮挡了视野。他压抑下自己作为大型机而格外明显的运作声，抬手擦掉脸上凝固的能量液痕迹。

一直存在于环境中的，充斥嗅觉感官的，他很熟悉的味道。那种能量液的温湿味道，浓郁得都堵塞了逻辑线路的正常运作。福特以此判断时间过去的还不算久。唤回他意识的流水声，毋庸置疑是塞伯坦人之血在流淌。事件的前因后果尚不完全明了，无法克制的警戒性恐惧在醒来后继续蔓延，短短的几纳秒之中，就满得溢出狭小空间，像蛰伏的电子蜘蛛在背后盯着，小声窃窃私语。
那个与福特擦肩而过下了车的蓝白大型机，那个福特认定的绝对凶手，停留在黑暗中的最后印象里，停留在短暂而无限漫长的空白前。每个细节像矢量图一样被无限放大，又被不断重演。逻辑模块沉溺其中，妄图演算出新的情报，却只是徒劳的用功。
直到电力系统恢复运作。
车厢重新亮起来，车门关上，地铁缓缓发动，然后加速，似乎一切依旧正常。

光亮驱散了视野中的警报。一片刺眼的白之中，福特突然想起了什么，面无表情地低下头。他的光学镜一寸寸变亮，发出深琥珀的耀眼光泽，遮住眼中倒映的血腥景象。过了片刻，他才抬头环视车厢里。
福特是车厢里最早醒来的，其他乘客依旧昏迷，僵在原地，下线的光学镜没有光亮，但死者是谁非常明显。
那具身体还端正地坐在车位上，怀抱着几份文件，头部却正正好好躺在典狱长的脚前，曾经鲜艳亮丽的金属涂层失去光泽。线路切口狰狞而参差不齐，透着凶狠野蛮的残忍。被粗暴撕裂的颈部线路还在不断涌出新鲜的能量液，从座位一缕缕一丝丝淌下，扩张的液体以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吞噬着干净的地面，原本惨白的灯光反照成妖冶甜美的紫粉。
福特后退一小步，履带堪堪贴在车门上，离开被害人的头部稍稍一点距离。
车厢里其他乘客陆续缓过神来，光学镜开始闪烁明灭的亮光，见证这一幕。在前驰奔腾如闪电的地下铁最末班列车上，尖叫冲出那些亲历谋杀案的围观者喉咙。

*

福特站在被封锁的车厢外。其他乘客的表情似乎都很难看，深夜的疲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恐慌、焦虑和愤怒。他们分别找了地方坐下，彼此间保持距离，又都离车厢与福特最远。
地面上好像变天了，暴雨哗然，隐约有雷声间或响起。凌晨的冷风更加猛烈地呼啸，倒灌进地铁通行的甬道，带起会让油箱疼痛的味道，分不清是已经干涸的血腥味，还是塞伯坦酸雨的锈味。他们报警后，无人驾驶列车在后一站停下，警察等在那里。车站灯火通明，赶来的工作人员忙碌地来回奔波，细长的浅灰色影子因此交互重叠成更深的颜色，然后分离。
福特看着他们焦头烂额地调查死者，进度缓慢，那似乎并不是一个小人物。所有tf都在案发时失去意识，被判定为一种精神攻击，而大停电也隐匿了案发过程，线索稀少。耐芯是一个有限的可消耗品，两个塞星时后几个乘客就互相发生了争吵，并很快把劝架的警员给席卷了进去。
“请配合调查！这显然是一场他杀，各位，你们其中有一位是凶手，在确定之前没有人可以离开。”有警员说道。
不，来不及了，福特在芯里默默念道，他目睹的那个凶手早就大摇大摆地潇洒离开了。
“——这不是很明显么？”一个乘客发出比雷鸣更加尖锐响亮的声音，在吸引完在场所有tf的关注后，他将手指向安安静静一个人立在车厢边的福特，“我能找出许多证据，那个大型机就是凶手！”

本来在边缘处于看戏状态的福特一下被卷入风暴中心，履带上下卡卡滚动几格，有点懵。

他认为这是很明显的诬告。
考虑到巨无霸福特身为塞伯坦总司令官亲自指派的最高监狱典狱长，这不仅是对福特的侮辱，这也是对擎天柱权威的怀疑。
他微微低下头，认认真真地凝视其他tf。他的确在不同的光学镜里看见了一样的怀疑与确信，他接收到了被针对的敌意。各异的颜色里都倒映着典狱长相同的神情，略显困惑的神情。
……车厢上的所有人应当都发现另一个大型机在凶杀案后消失了才对，那个tf不应该更值得怀疑么？

“我不是凶手。”福特还是严肃而简短地澄清道，居高临下，他把手放在胸口正中的鲜红标志上，“我以我的荣誉起誓。”
其他围着他的小型机体被他的语气震慑住哑口安静了一秒，然后像炸开了高压炉似的。
“车厢里只有你拥有可以直接撕开他喉咙的力量！只有你是大型机！”
“他的头颅为什么在你的脚边？”
“你也是博派成员，你们之间真的没有利益冲突么？”
情况越来越混乱，质问争先恐后地扑向福特，比雨声更嘈杂。但他不能后退，置身于这种一切都错位了的诡异感。
“可是，车厢里明明还有一个……”福特再次怀疑自己，但他不相信自己刚才在无意识中送别人去见了普神，他了解杀人的感觉。他也不相信自己的记忆搞错了，对方凶悍恐怖的气场让他根本忘不了。
就在典狱长进退两难之时，又有新的tf拨开拥挤的人流走进来，站住了。

福特盯着来者看，终于松了一口气。这tf有典型的黑白涂装，背着一对漂亮的门翼，鲜红的角徽下是如水的天蓝光学镜。他抱着一个文件夹，面无表情地向福特扬起下巴，权当打过招呼了。
“……警车。”他回应道，有些期冀地等待这位高级警官能化解现在的场面，找出真相，还他清白。
达特森并不在乎福特的问候，他干脆利落地打开文件夹，翻看了什么资料，然后又上下打量了福特。警车抬头，毫不迟疑地给这一切画上句号。
同一时刻是另一声惊雷平地炸开，整个世界都在震动摇晃。天空的咆哮自遥远而来，淹没了警车冷静平淡的声音。福特识别出了他的话语，却在极度的震惊和愤怒中不知所措。
肆虐的酸性潮气在看不见的眼前不断涌动。雷电划过天际，雨变得更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

夜间值班终于结束。福特整理好东西，告别枯燥乏味的办公室，离开格拉斯九号。疲累让他放弃了变形开回去的想法。他查了查内置时钟，确认自己能赶上末班地铁。
空无一人的车站显得有些凄清，孤伶伶的落寞感侵袭着机体，像夜间涨潮的海水。列车终于来了，停下，打开门。
福特上了地铁。
车上人不多，许多座位空着，车厢里就五六个沉默的乘客，自顾自地各守着一个角落。福特看了看座位，又想到自己的体型和履带，于是选择站在车门边上。地铁冲入浓稠的玄色，车窗玻璃似黑幕倒映车厢里的情况。福特盯着玻璃看，突然注意到封闭的车厢里还有另一个大型机靠边站着。
那个臂甲上有漆黑机翼的蓝白大型机似乎感知到了福特的目光，稍稍抬起头来。他们的光学镜在以黑暗为底的镜子似的玻璃中相撞。福特当即意识到对方的光学镜是火燎的赤红，光晕边沿在车窗阴影中燃烧染开。
那个tf唇角一抿，向福特温和地笑了笑。这笑容明明是礼节性的，却显露出些许刻意的虚假，让福特很不舒服。他在其中敏锐地察觉出了一丝没被完全隐藏住的轻佻和嘲讽。于是典狱长微微皱眉，他首先移开视线，一言不发。
列车行驶又停下。车门打开又关上。一站站向前飞驰。在平淡的节奏里一切陷入无聊的重复，助长凌晨时分昏昏欲睡的倦意。

直到另一站到达。
在车门打开的刹那，整个世界没有征兆地落入突如其来的黑暗，似乎被遗弃在另一个次元。列车静止不动。光一节节地离开，前往看不见的远方。古怪的大停电。古怪的安静。古怪的死寂。
还有一个古怪的同车乘客。
在福特来得及有所反应之前，温热擦过他的脸颊飞溅出去。
……
这种独特的触感。
是能量液。
火种在这样的刺激下急促地加速跳动着，泵送能量到机体的各个角落兴奋着，准备对此启动应急机制。但同时福特感受到另一股突然的力量强迫着入侵他的意识，与他自己抢夺机体的掌控权。是一种精神攻击。令人惊悸的警报此起彼伏地叫嚣，却只得到了散热风扇微弱的回应。错误显示满屏都是，优先级别互相冲突，故障数量呈几何倍上升，立刻拖垮了福特的CPU。
静态锁死。

福特听见沉重的脚步声靠近，大型机独有的轰鸣与他自己的相互震颤，缓慢的节奏显露出张扬而危险的优雅。声音制造者，车厢里唯一一个不被影响到的tf，那个隐匿气息的大型机，无疑就是凶手。
可是，被攻击的现在——
动不了动不了动不了动不了动不了动不了动不了动不了动不了动不了动不了动不了……
——机体重如千钧，与中央控制系统脱节，福特连最简单的自卫都做不到。
“唔，难道说你还有意识么？”那个tf好奇地停在僵滞的典狱长面前，对着几乎已经熄灭了的橙色光学镜挥了挥手，放下时紫红色液体沿着他的指尖垂落，“不过你已经好像……”不记得我了呢。
他靠的太近了，那种猛烈的威压集中在机体无法动弹的福特身上，黏稠浓郁的血腥味缠绕在他们两人周身，浸润最末的线路。被发现的寒意，机体锁死的无力感，突然降临的戏剧性，交织成难以言喻的悲哀。
动不了动不了动不了动不了动不了动不了动不了动不了动不了动不了为什么动不了？！
普神呐，把我的机体控制权还给我！！
尽管如此，福特的愿望并没有得到回应。他能感知到自己反而每况愈下，连维持清醒都很困难。
“……算了。”停顿片刻，那个有一双猩红色光学镜的大型机低声轻轻笑了几声，意义不明。他松开手，福特在恍惚中听见了什么重物坠地的声音，就落在身前。
他侧开身子，目光也从福特脸上离开。“借过。”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然后他与福特擦肩而过，带着象征死亡和终结的能量液气息和威慑感，肆无忌惮地走出车厢，走进无边无际无限蔓延的黑暗，直到世界尽头。
福特撑不住了，他的意识终于远去，甜美和安静降临。

*

“你如果信不过我，”这是福特开口的第一句话，“你可以让我回格拉斯九号。埃奎塔斯能最为公正地审判我是否有罪。”
警车显然接收到了典狱长喷薄而出的怒火，他说：“但的确如其他乘客所言，你是在场tf中唯一一个有这个能力行凶杀死普罗米修斯议员的人。”客观而冷静的声音。
“我没有杀那个议员，我根本不认识他！如果是我杀害了他，我为什么一直站在车门边不逃离？我身上怎么会只有这么一点血？我的双手怎么会这么干净？”福特抬起自己的手指，注视手心，光学镜暗了暗，语气变换，“如果我是凶手，还有、还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你是警车，以你的逻辑推理能力，你不可能找不出真相。”
警车没有对他的最后一句作出任何反应。
“我坚信自己是清白的，无论你有什么打算。”福特放下手，微微挪动自己沾着干涸血迹的腿和脚，然后说，“我不甘做蒙冤者。我相信自己经得起埃奎塔斯的审判。”
“……不需要。”警车松口了，“我不需要。我需要的是真相。”
福特看着他。
“我需要维护博派的名声和我派成员的安全。我需要知道谁是凶手。我需要的是真相。”警车用笔敲了敲文件夹里的数据板，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说，“那作为案件目击者之一的你，能否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其他嫌疑人么？真相到底是什么？”
典狱长张了张口：“我看到了——”

……等一下。
不对。
警车的问题是如此有暗示性和引导性。福特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他戛然而止。
非常不对。
真相？警车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对整个塞伯坦了若指掌。
尽管有博派议员被害，这仍是一场根本不需要警车这个级别的人物出场调查的谋杀。他为什么在这里？他为什么赞同那些给予福特的无理取闹的栽赃和指责？

——他在向典狱长施压。
凶手不是警车的调查对象，而是他的庇护对象。目睹谋杀过程知道凶手面目并成为现场唯一记得这些的福特，才是警车的调查对象。警察们没有发现精神攻击不仅使在场的tf失去意识，也洗走了他们的特定记忆。但在这节车厢的目击证人里，福特不知为何成了例外。
这才是真相。
福特可以选择说出他所见到的，他也可以保持沉默。他不知道哪种更好，但在当下，还未完全压抑的忿懑让他决定不去顺遂警车的心意。
福特咬了咬牙，和黑白达特森对视。这是一次试探。警车的表情依旧冷静，浅色的光学镜永远看不到底，他在等一个答复。
“我什么都不知道。”福特坚定地回视他，一口咬定，“反正我不是凶手。”这不能说是赌气的不理智，他有其他打算，不愿暴露自己。
“真的么？”
“是的。我是最后一个上车的。而这之前……”福特释放出身为典狱长的威严气势，与警车对峙，“车上没有其他嫌疑乘客的存在。”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安静地悄悄过去，一根细而长的弦被慢慢拉紧直至绷到极点。
“……好，我明白了。你可以走了，我想你也应该没有帮助凶手欺骗我的理由。”警车终于退让了，他不再多说。福特起身，在他离开时警车拨通了远程电话，渐渐淡去的声音还传入福特的接收器：“震荡波，我要恭喜你，不过你的……”

*

雷雨停止了。乌云散去，露出恒星艳美鲜亮的光彩，拂过尖塔的顶端。
福特立在路边。雨后新鲜的空气已经没有那种酸腐蚀性的感觉，清晨的车水马龙在路上奔流。一晚没睡的典狱长可并没有什么好心情。上完夜班的疲累还未休整，又卷入了一件莫名其妙的谋杀事件作嫌疑人，他整个tf都不好了。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阴谋？
大停电、精神控制攻击、诬告。
被谋杀的博派议员、首席战术家警车、也许还有科学家震荡波、那个非同常人的凶手大型机。
记忆模块再次重播地下铁上他与那个tf交汇的经过，每个细节都被反复勾勒。优雅却虚伪的气质，果决又利落的手段，肆无忌惮地展露自己的凛冽杀意，毫不忌讳同样是大型机的福特的存在。
“我记住你了。”福特对着朝阳眯起眼，他原本橙黄的光学镜在太阳的照耀下竟然显露出血一样沸腾的绛色，“我会找到你的。”

“一定。”


fin.（？）


诈个尸
我发现自己可喜欢写这种复杂又无聊的东西了_(:_」∠)_
这次大概是个三部曲的感觉 但第一部当成一个开放性结局的完整故事也没问题。
因为整个故事由血案引起，又一步步走向崩坏和偏离的方向，像败血症一样，所以就叫败血三部曲【很中二。
还是埋了些伏笔的，希望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