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尽桃花扇

idw【霸王x巨无霸福特】

summary：巨无霸福特被列为一起凶杀的嫌疑人。尽管福特目击到真正的凶手，但他选择隐瞒事实，并决定自己找到那个凶手。

OOC与放飞自我的故事发展 前文见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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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血三部曲之三·悼念者

——我想知道，你经历了多少的苦难，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

“跟我走吧。”六阶这样说道，居高临下，缓缓擦掉手上的血。他笑着，语调温柔得像对情人的呢喃。

他们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有机星球上，风声疏狂。硝烟弥漫四散，混着血腥的气息。怨恨自屠杀而起，互为因果。死亡静悄悄地降临，整个星球上似乎再没有第三个有意识的智慧生命体了。这是末世毁灭的悲歌，或是文明之初懵懂的混沌，但与这两个塞星人无关。六阶杀手只是想完成他的任务，而另一个tf还未从杀戮中清醒过来。

装甲坦克毫无反应。他机体原本的涂装被有机生物五颜六色的血液所覆盖，那些凝固的血液褪成一种扭曲奇诡的色泽，看不清楚。他无疑是听见了六阶杀手的话的，才会微微抬起头来，但除此之外只有冷漠麻木的无动于衷，光带是毫无波澜的暗色。他专心地看着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阴影中无机质的光学镜是一种极度纯粹的血红色，浓稠到把一切都能装在里面，却不会有任何反照。

“跟我走吧。”霸王颇有耐心地放缓语速重复道，他踩在坠落的星际飞船残骸上擦拭枪支，正巧踩在飞船银河议会的标志上，毫不在意脚底那些爆炸燃烧后灼烫的烟灰，“我能带你回塞伯坦。”

福特听到塞伯坦三个字，才有了更明显的反应。越过被六阶炸毁的议会囚笼，霸王满意地看见福特的光学镜转向自己，那种猩红色一点点变得更加明亮，隐约闪着什么碎光，似乎是希望，但看上去却那么忧郁而悲伤。他的面甲上覆满了冲刷的各色水痕，有的是有机生物的血，有的是留下的雨水，还有其他什么。

那是他的清洗液么，霸王想。

“跟我走吧，巨无霸福特，我能带你回家。”他收起枪翻回武器面板，向对方伸出手，带着温柔缱绻的笑。

这笑容并非完全出自伪装。

*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赤红的光学镜正直直对向我。我看到了一个迷失自我的赛星人。我看到他光学镜里承载着六阶伸出手的倒影。不对……那不是我看到的。

——那是霸王看见的景象，这是他的记忆。

霸王在福特的光学镜里看见了自己。

“你还好么？”机器狗跃上桌面，靠近声波的臂甲前后绕了几圈。

“我……很好，谢谢你，机器狗。”情报官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叹息。“我做了个可能错误的决策。”

“这不可能。”机器狗安慰他，说，“你可是声波。”

“我也许不该把这件事的后续接着交给霸王处置的。”在读完六阶的心时，他本应该及时改变决策的，“霸王，他是个任性的人……他可能会做些不该做的事。”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件任务比之前的谋杀议员更困难。

“那不是你的问题，声波。”

“也许吧，但我得最好做一些善后准备。”声波平板的电子音和面罩护目镜让机器狗无法辨认他真正的情绪，“那请帮我接通博派警车的电话吧，机器狗，我要联系他。”

*

福特核对了好几次，确认地址正确无误，然后停下。

他变形成机体模式，站在破败荒凉的大门口。真是难以置信，这建筑竟然就在老旧的市中心弃置着，就在卡隆的市政府背后。也许是对这座城市有什么特殊意义吧，他想。这建筑的一半已经塌损了，像破开皮肉看见白骨的伤口。恒星的自然光落下来，明与暗之间无比分明，如同被尖锐的利器切割开来。在黑暗的一面，不知是什么蛰伏已久；在光亮的另一面，典狱长看见被激起的尘埃飘舞盘旋。

这是个角斗场。或者说，这里曾经是个角斗场。

他对卡隆这座城市只有个大致的了解。这是个繁华的大都市，所以大城市该有的阴暗面一样也没有少。霸天虎特有的统治特色更是助长这种阴暗。地下赌场、地下角斗场、器官走私、毒品黑市……卡隆以这种方式贪婪又暴力地汲取着她市民的生命力和财富，并凭借这个滋润自己。这种情况直到狂派成为正式党派获得元老院的席位后才渐渐有所改善，但改变没有那么快那么明显，这座城市还是那个样子，繁荣的阴影里藏着即将流淌出来的腐朽能量液。

福特一路长驰，穿过太空桥，从星球的另一边而来，为了赴那个六阶给予的约定，到达这里。

“诚邀您于卡隆叙旧。”

霸王是这么写的，然后留下了坐标和时间，以及他自己名字的落款。

寥寥几笔，这个六阶的字体却是难得的清雅和端正，加上花体的签名，与他给予典狱长的印象完全不同。

“叙旧”？叙什么旧？总不至于是讲地铁车厢上的那起谋杀案吧。蒙冤的委屈和怨恨并没有消散，而一种叫好奇的情绪又浮上运算系统。福特希望他能说一些黑影口中的银河议会和自己的事，但也有点犹豫，觉得那似乎也并不是很重要。

气氛寂静而沉重，典狱长走进荒废已久的角斗场里。从里向外，还能看见铁堡市政府的高塔顶尖，孤独默然地伫立着。从沉沉的思绪拉回现实时，影子依附在脚底，福特意识到自己正站立在这个所谓的角斗场中央。灿烂到泛白的阳光投射在平坦的场地中央，被酸侵蚀锈迹斑斑的金属条杂七杂八地堆在观众席与场地交界的边沿上。

然后那个他心想了很久的大型机，那个据说与自己过往有什么纠缠的tf，那个在他面前手撕了一个博派议员的六阶杀手，就这样慢慢走出阴影。他的出现就像导火索。一想到六阶那句轻浮的“借过”，飞溅在脸上的新鲜能量液，躺在冰冷地面上的断头，突如其来机体锁死的危机感，警车面对他时冷淡的态度，福特心头的怒火无法抑制地爆起，压过其余一切。寻回失落的记忆什么的，在此刻完全比不上想攻击对方的冲动。

他握紧拳头，压下引擎的声音。

“我不喜欢你现在的瞳色。”霸王悠悠地走到福特对面五米开外的地方，站定，脸上依旧是寻常的笑容，“好久不见了，福特。”

“……”

“你看上去很想揍我的样子。”霸王神色不变，笑眯眯地评价道。

“我的确很想打倒你，”福特后退半步，摆开格斗的架势，“然后把你拖到警车和通天晓面前，作为对警车的回报。”

“看来你对你的过往不感兴趣咯？”

“……我想我更看重我个人的荣誉和尊严。我为此而战，霸王。”他终于喊了对方的名字，有点郑重的意味。

六阶神色一下子亮了，转眼他又变回波澜不惊的假笑状态，然后说：“我不这么想，亲爱的典狱长。你为什么一直追着我想要见我一面？你是被我所吸引，因为在你的潜意识中，你清楚我们曾相识过……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不记得了。”

“我把这理解为是你自恋的一种表现了，霸王。”福特这么对六阶说，“你可能不知道，我差点为你的谋杀蒙冤。”

“那你不想知道你和我过去的故事了？”霸王夸张地用手捂住胸甲正中的位置戏谑道，他的嗓音却压得很低，“嗷……这真伤我的心。我明明在地铁车厢里察觉出你的异常后也放过你了，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

“我根本辨别不出我记忆里的缺陷，所以，也许不去追究也是件好事。”福特想起黑影的话，警车严肃的光学镜在意识中突然闪过。

“但我不这么想，福特。他们能彻底消抹改写你的记忆，虽然我不能复原，但我也能第二次消抹我们这次不愉快的重逢。”他语气突然柔和了许多，“从头再来过一次吧。”

福特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你——”他与霸王再次对上视线。

他人的眼睛是我们的监狱。

沦陷只是一瞬间的事。

六阶打开双臂，似乎在对面前的典狱长张开怀抱。他笑得很开心，像是恶作剧即将得逞的一个幼生体。在福特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之前，霸王将手合上，在胸前轻轻地击了一次掌，清脆的声音在宽广的角斗场中央响起。

“Boom.”他说。

……我只是想要把你留在我身边。而且是以我所希望你应有的样子。

所以，跟我走吧。

*

“这是这次你的任务。”声波拉开浮在半空的虚拟屏幕，把正面转向霸王的方向，“你要去引渡这个汽车人，把他带回博派面前。这件事很难以和平的方式解决，还会面对全副武装的一整支银河议会的舰队，所以我们需要一些小小的……火力，这也是派你去的原因。”

“引渡？这个汽车人犯了什么罪？”六阶感到惊讶，因为这个任务的不合理之处，“为什么要我，一个狂派杀手，去做这种无聊的事？”

声波用平板的声音介绍道：“他在银河议会的地盘上被捕了，罪名是屠杀当地的有机生物，而我们更倾向于是过当防卫。根据博派提供的情报显示，这个汽车人是一个参与调查银河议会走私塞星人的秘密小队先锋队员，这应该是他个人对银河议会的报复。博派不能把他丢在那里，谈判又屡屡失败，所以只能出动武力。但介于作为汽车人的通天晓同时担任提尔莱斯特协定银河议会指定执行人，博派无法作出打破与议会表面交好的举措，所以领袖向狂派请求了帮助。”

“来自一个博派的报复？”霸王笑起来，“这可是很罕见的。”

“据说他在一颗潮湿高温遍布植被的有机星球上找到了一些失踪的塞星人，而我们的同胞并不拥有……乐观的状态。他在失控的愤怒中杀死了星球上所有涉嫌走私买卖与屠杀塞星人的有机智慧生命体，并在接下来失联的一个月内杀死银河议会相继派来所有的援兵军队。直到一周前银河议会终于将他抓捕囚禁并通知塞伯坦方面此事之前，他已被归为失踪人口，博派也对他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我喜欢他的光学镜，我去。”霸王评价道。

他看着声波提供的资料中对方的近照，那是被银河议会围困时的照片。孤身一人在这颗有机星球上，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一定是难以想象的极端痛苦和折磨，生理上和心理上。因为照片里那已不是个理智感性的tf了，只是杀戮忿恨怨怒集合体的容器。镜头从上往下俯拍，鲜红浸润土地。而察觉到摄像机存在的那个士兵浑身浴血地提着枪站着，抬头回视镜头的猩红光学镜冷得像一块冰。

“那些血不是他的。”声波随口补充了一句。

*

现在的医院。某间病房里。

福特在一片素洁的苍白中醒来，数不胜数的光阴好像已经过去，又似乎下一秒还从未到来。玻璃外是警车正在签署文件，福特才找回了些许真实感。他端详着自己的双手一会儿，分辨清楚这是事实而非曾经的记忆。

福特从医用充电板上爬起来，手脚还有点沉。相似度是如此之高，他困惑自己为什么会又躺在医院里，警车为什么也又在这里，就和那天他因情绪不稳定而终止任务被遣返母星接受检查一样。他慢慢靠近镜子似的玻璃，赤红的光学镜还有些灼烧般的痛感，福特终于觉得熟悉中有了点陌生。

我的光学镜……是这样的么？

“醒了？”警车冷静的声音使懵懂的福特停止手上的动作，转身看向进入病房的达特森，“好久不见了……你有什么事想对我说么？”

“这是一种很有趣的经历，”典狱长这样回答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两次在医院醒来第一眼看见的都是你，警车。”

“是啊，这很有趣。”

福特从警车的面部表情中微妙地判断出自己的回答似乎不遂人意，他决定弥补一下：“那我为什么在医院里？”

警车立刻顺水推舟：“你在卡隆市政厅背后昏倒了，保重身体啊，福特。”

“……卡隆市政厅？”我什么时候来卡隆的？

“真是让人不省心。”警车主动走过来，拍拍典狱长湖蓝的臂甲，“你是来办理为黑影保释减刑的手续的，因为他是个狂派，所以你得来卡隆处理这事。”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事情我就帮你办好了，好好在卡隆休息两天后再回格拉斯九号吧。”战术家盯着福特的眼睛看了很久，还是移开目光，如是说道。

福特缓慢地在医院的走道上穿行，走向出口的大门处。他还有点没跟上事态发展的过程，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进了医院，警车怎么会这么巧就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卡隆这座属于狂派的城市。他觉得缺了什么，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

直到他在走廊的尽头看见了一个大型机逆光站着。这个大型机拿着一捧水蓝色的碎花，小心翼翼的样子，神情十分悲伤。

福特像是被吸引着似的，莫名的冲动使他走了过去。在他还没想好如何搭话时，对方主动开口了。

“我……在悼念一个离去的朋友。”那个大型机主动向福特解释，朝他微微笑了一下。

在医院里悼念离去的朋友？福特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很没礼貌的事，一下子面甲就涨成红色，结结巴巴道：“抱、抱歉，我、我不该打扰你的……”

“没关系。”这个虔诚的悼念者微微垂下光学镜，看着花，语调低沉而温柔，“我做了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决定，这是一件可能很对不起他的事，一件可能违背他自己意愿的事，我是不是该祈求他的原谅呢。但他已经离开了，也许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不、不是这样的。”福特通红着脸，语无伦次地小声安慰道，“我相信……他一定会理解你的。也许不是在现在，也许要越过火种源之井，但总会有那一天的。”

“真的么？你真的这么想的么？”这个大型机认真地抬头看着福特，光学镜很明亮。

福特的理性在反抗这种有违逻辑的行为，告知他不要这样不负责地随意代表他人的意愿发言。

但是。

“……是的。我是这样想的。”福特微微侧开脸。

“那太好了，我很高兴。”对方笑着把这捧花放在福特的手心里，“谢谢你的安慰，这束花送给你。”

“诶，这不太好吧……”这不是你拿来悼念的花么……

“没事，我想我已经得到谅解了。而且我相信，如果他知道这花会让你感到快乐时，也会很开心的。这花是送给他的，也同时是送给你的，因为——”他的声音停下。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福特没听清楚，理性思维还在抗议，火种慌乱地跳着，他在懊恼和自责中下意识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细节。

“没什么……我是霸王，很高兴认识你。”这位大型机终于想起要介绍自己了，他说，“请问你是？”

福特艰难地挣扎了一会儿，他的胸甲光带忽暗忽亮，抉择的天平左右摇晃，但他最后还是放弃了追问。他回答道：“……我叫巨无霸福特，不过我并不是卡隆市民。”

“我看出来了，你是个汽车人。”霸王点点头，笑着伸出手，说，“那么福特——我能叫你福特么？福特，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作为回报，我现在想请你喝一杯。”

福特看着霸王温柔地笑着向自己摊开掌心，一种莫名的即视感浮上记忆模块。在屠杀的战场废墟上，谁向他做出一个沉重的许诺。但当福特仔细回想的时候，除了一种光学镜中泪水干涸却仍想流下清洗液的刺痛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他看着霸王的光学镜，那里是猩红一片，像一面镜子，忠实地倒映出自己拿着那束蓝花的样子，如同凝固一样静止不动。

他在霸王的光学镜里看见了自己。

“……好。”福特答应了。

我将违背我的天性，忤逆我的本能，永远倾慕于你。

在梦醒之前。

fin.

剧情反正很奇怪，还是照例不要深究了_(:_」∠)_

然后是一些我自己的补充

说是引渡还不如说是暴力劫法场？福特之前被切记忆的事在文外念一下，大概是塞伯坦的衰落导致银河议会的猖獗，狂博派为复兴刚刚开始合作的时候。派出六阶证明狂派对合作的重视程度。隐瞒事实是因为真相会引起众怒，但当时的塞伯坦没能力报复银河议会。切记忆是想让福特恢复正常，毕竟他还是比较有天赋的嘛。不过狂派不知道博派的举措，所以OL以为福特还记得这些。

可以说OL第一眼喜欢福特是因为这时的福特是个黑化后莫得感情的杀手【x，和自己是同类人。他又很任性，所以会轻视福特，强迫他为自己改变。福特喜欢OL是因为OL用震荡波的进阶版精神武器改了他的性格，所以他才会去安慰OL会放弃追问。

我觉得这种深切的孤独绝望中有个人愿意接你回家绝对是会让人心动的啊。关于巨福的光学镜，我就是很喜欢来回折腾_(:_」∠)_